莫小芹抓了白小冉的手，迅速地起身。“去哪里？”“去医院。”“你穿了睡衣去？”白小冉的一句话，就将头脑发热的莫小芹打回了原型。她又迅速地跑回房间里面，只花了五分钟时间，就穿着白小冉的一身休闲服，神清气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。“好呀，我怎么没发现，你这家伙，脸皮这么厚。这件衣服可是我前几天刚买的，还没穿过呢！”莫小芹微微侧了侧头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衣服还没有穿过呢！它散发着衣服新新的特殊味道，平平整整地挂在衣柜旁边的衣架上。那样漂亮，那样诱人。她看到它的第一眼，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了。“那我再去换？”明知道白小冉大方的性格，莫小芹还是假装弱弱地问了一句，缓缓地转过身去。“不用了啦！快点走吧！”白小冉拎起包包，就拉了莫小芹的手出门去。而莫小芹则偷偷地吐了吐舌头，心里暗爽。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。就好像，眼睛的问题，已经解决了不少一样。或许，还因为电话那头郑路篱的话。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多年，仿佛一直想听到这么一句话。年轻的时候听到，或许会觉得，这只是甜言蜜语罢了。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快30岁的年纪，再听到这样的话，就像是经过了风霜的小麦，在秋风中，麦浪滚滚，硕果累累的。“还不赶紧告诉我，眼睛是怎么回事呀？”白小冉一边开车，一边提着问。这种已经带了点凉意的深秋季节，还戴一副大大的，几乎遮住了整个脸的墨镜的话，简直就是装逼了。但她白小冉就爱装逼。别人或许会拿不善的眼神看她。她同样也用一种倨傲的姿态，俯视真的那些瞧不起她的人。“视网膜脱落过，小事儿。”莫小芹也拿起一副墨镜戴上。从墨绿色的镜片往外看去的时候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绿色。绿色也好，白色也罢。只要不是黑色，她都能开心地接受。145可不可以，回家去医院里人潮涌动，好像每一天，都有那么多的人，在经历着苦痛一样。莫小芹轻车熟路地挂号，约好眼睛的b超和眼压测试。接着又滴上散瞳的眼药水。白小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，看她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。这个过程，持续了足足三个小时。医院里面的人实在太多。曾经给莫小芹动过手术的医生也太有名，以至于轮到她的时候，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个。不过，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，在医生的那一句：“眼睛没事。应该是太疲劳的缘故。不用担心，多多注意休息就好。”莫小芹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，两边的嘴角都还是机械地上扬的。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。突然觉得，脚底下生了风，每走一步，都有轻飘飘的感觉。等走出了诊室，莫小芹才死死地抓着白小冉的手，兴奋地叫着：“小冉姐，我的眼睛没事！太好了！眼睛没事！”“嗯嗯，没事就好！姐姐带你吃大餐去！”白小冉勾搭着莫小芹的肩，两人蹦蹦跳跳地就出门去了。谁又在乎，那散瞳的眼药水，模糊了视线，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呢？谁又在乎，别人那异样的眼光，还有低低的议论呢？“姐……我们……可不可以……回家去？”一坐到轿车上面，莫小芹的心就冷静了下来。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家三四天了，手机不开机，爸妈一定都急坏了。这不，她的话音刚落，就被几个警察团团围住。车窗外面，警察仔仔细细地拿着照片跟莫小芹的脸做着比较。“是她了！”“嗯，就是她，没错！”四五个清一色穿着的民警将莫小芹从轿车上请了下来，有两个架住了白小冉的手，严严实实的。“你们干什么呀你们！”白小冉随便一甩手，就从两个民警的手中挣脱开来。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着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“你是莫小芹吧？这人是？”其中一个民警率先发了话，他离白小冉远远的，有些严肃地看着她。“她是我朋友。”两个民警立刻乖乖地站在了一边，白小冉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，不屑地掸了掸衣服。“那……快点回家去吧！”民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三天三夜，他们搜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，上上下下走过多少个酒吧娱乐场所，商场……还以为莫小芹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，害得整个家庭都人心惶惶的。现在可好，她就这样安然无恙地站在他们的面前，毫发无损，外加光鲜亮丽。千言万语变成了沉默，所有想说的话，都变成了叹出来的一口气。他们耸了耸肩，拨通了莫小芹爸妈的电话，剩下两个人守候着，其他人落寞地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