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霆琛语气带着恳求:“邓叔,放了他吧,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。”邓天啸故意皱起眉,装作为难的样子:“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,留着早晚是祸害。你该知道,走我们这条路,最忌妇人之仁。”
“我不是要留他在身边,”张霆琛赶紧解释,“就是希望您别伤他,我以后不会再用他了。”邓天啸沉默了几秒,点头道:“行,听你的。我会妥善安排,按你之前说的,让人‘救’他出来,他现在还昏着,醒了之后,你去跟他解释。”
“多谢邓叔。”张霆琛松了口气。“跟我不用这么见外。”邓天啸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恳切,“我早把你当亲儿子看,以后放开手脚去闯,青帮就是你最硬的靠山。”
张霆琛心里门儿清,邓天啸这次的目的,一是清除队伍里的软骨头,二是敲山震虎,让所有人都敬畏他。嘴上说“不用拘谨”,实则是想让他们把自己当成“神”一样的存在。正想着,邓天啸递过来一张银行卡:“这是你应得的,拿着。”
“邓叔,这钱我不能要,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。”张霆琛赶紧推辞。“让你拿你就拿!”邓天啸把卡塞进他手里,眼神锐利,“你做得好不好,我都看在眼里。好好跟着我干,将来你的成就,只会比我大。”说完,他转身就走,没给张霆琛再推辞的机会。
张霆琛捏着银行卡,心里五味杂陈,他曾以为跟着邓天啸能有一番作为,现在才明白,自己不过是枚好用的棋子。但也正因如此,他更清楚自己要什么,目标也更坚定了。回到会议室,他立刻换上轻松的表情,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兄弟们的情绪。可一进门,他就愣住了:两箱现金还摆在地上,没人动过。
“怎么没人拿钱?”他疑惑地问。大强站出来,挠了挠头:“二哥,你是大哥,钱该由你分配,我们不能乱拿。”“这哪行?”张霆琛掏出邓天啸给的银行卡,“我这里还有一百万,咱们平分,一人五十万,谁也别推。”
可他话音刚落,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。大强又说:“你的钱是你的,这三百万也得听你的安排。”这时,缠着纱布的王涛推门进来,笑着说:“做小弟的就得有小弟的样!二哥,你就收下,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。”
“不行!必须平分!”张霆琛语气坚决,“你们再不拿,我就真生气了!”李辰浩见状,赶紧打圆场:“大家就听小琛的,这次平分,下不为例。”
众人互相看了看,王涛第一个冲上去,抓起一摞现金:“磨磨唧唧的,拿钱!”其他人这才陆续上前分了钱。等钱分完,张霆琛清了清嗓子,转入正题:“今天的事,大家心里都清楚。别怪邓叔,他也是迫不得已,他身边现在危机四伏,不得不防。”其实这话一半是为邓天啸开脱,一半是为了稳定人心。
说完,他突然跪在地上,红着眼圈说:“是我对不起大家!”所有人都慌了,赶紧围上来扶他。彭志龙拉住他的胳膊:“二哥,你这是干什么?快起来!”“要不是我带你们走这条路,你们也不会被抓、被打。”张霆琛声音发颤,“今天要是有人没扛过去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。”
周喜铭站在一旁,轻声说:“琛哥,我们跟着你都是自愿的。被打的时候我就想通了,男人选了路,跪着也得走完。刚开始我也怕,后来想起你常说的‘这都不叫事儿’,就踏实了。”大强拍着胸脯,哈哈大笑:“二哥,你这一跪,可折煞我们了!你啥时候丢下过我们?这点苦算什么,就当是考验我们对你的忠心了!”
“就是!你指哪我们打哪,这点破事不算啥!”王涛叼着烟,满不在乎地说。他们越体谅,张霆琛心里越内疚,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们入这行。这时,王涛吸了口烟,突然问道:“对了,陈永呢?他咋样了?”
“是啊,陈永呢?”土狗也跟着问。张霆琛叹了口气,低声说:“陈永没扛住,把咱们给出卖了。”“操!这没骨气的玩意儿!”王涛猛地站起来,火冒三丈,“他在哪?我去剁了他!”李辰浩赶紧拉住他,冷静地说:“别冲动,既然他没扛住,就别再带他了,省得以后惹麻烦。”张霆琛看向其他人:“你们怎么看?”
“直接踢出去!”王涛咬牙道,“要是他死皮赖脸跟着,就给他点颜色看看!”邓志辉突然开口:“二哥,你是第一个出来的?当时你看到他背叛的样子了?”“看到了。”张霆琛点头,“你想说什么?”“二哥,你就是太心软了。”邓志辉皱着眉,“这种人留不得,直接踢出局就行。”
这话正好说到了大家心坎里。张霆琛沉默了几秒,说:“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,他现在还昏着,等他醒了,我去跟他谈。你们要是见到他,就说咱们是被邓叔救出来的,别提考验的事,我不想让他记恨咱们,也不想让他恨邓叔。”
“知道了!”众人齐声答道。他们不知道的是,这番话全被监控室里的邓天啸听了去。他抽着雪茄,嘴角挂着满意的笑:“这小子,果然是个人才,拉拢人心有一套,想不成功都难啊!”
第二天,张霆琛去医院见陈永。一进门,就看到陈永猛地坐起来,慌慌张张地喊:“我什么都说!别打我!别杀我!”喊了半天,他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,张霆琛就坐在床边。陈永的脸瞬间红透了,想解释什么,却又说不出口。
张霆琛先开口,语气温和:“身体好些了吗?还疼不疼?”陈永低着头,小声说:“好多了,就是还有点疼。”“那就好好养伤。”张霆琛顿了顿,又问,“你醒了没看到其他人,是不是担心了?放心,大家都没事,是邓叔救了咱们。”
陈永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,赶紧说:“二哥,我真没说啥,真的!”张霆琛心里一阵反感,都到这份上了,还在撒谎。但他没表露出来,只是轻声说:“你先在这儿养伤,出院后就好好上学吧。是我对不起你,让你受了这么多罪。”陈永猛地抓住他的胳膊,急道:“二哥,你这话啥意思?为啥让我上学?我不离开!”
张霆琛拍了拍他的手,装作不知情的样子:“这不是我的意思,是邓叔的安排。他说,那些绑匪招了,你跟他们说了不少事。我也劝过邓叔,可他不同意,你要是硬留在这儿,反而会害了你,你懂吗?”
这话像晴天霹雳,陈永瞬间蔫了,嘴唇动了动,还想辩解,却被张霆琛拦住了。“我知道你可能委屈,但邓叔的话,咱们没法违逆。”张霆琛语气坚决,“不过你放心,咱们永远是兄弟。”陈永见他态度坚决,只好妥协:“好吧,我走……但二哥,你可别不认我这个兄弟。”
“傻话,怎么会?”张霆琛笑了笑。离开病房前,他给陈永留了五十万现金,算是仁至义尽了。可走出医院,他却开心不起来,总觉得自己有点虚伪。医院门口,李辰浩、邓志辉和王涛早已等着。四人找了家小餐馆,点了几个菜,可邓志辉却一直闷闷不乐,没怎么动筷子。
张霆琛看出他有心事,问道:“志辉,你咋了?有啥不开心的,跟哥几个说说。”“是啊,你半天没说话了,跟蔫了似的。”王涛也跟着问。邓志辉叹了口气,放下筷子:“你们说,我爸这次做得对吗?又是因为我,让你们受了苦。”
“别瞎想。”张霆琛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就当是咱们兄弟间的考验,过了这关,以后更齐心。”“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们。”邓志辉声音低沉,“这都第二次了……”
李辰浩假装生气,打断他:“说什么呢?咱们是兄弟!现在跟着邓叔做事,总得让他信任咱们。这事翻篇了,以后路还长,就当是好事,至少以后邓叔不会再怀疑咱们了。”
邓志辉见三人都没怪他,心里踏实了不少,端起酒杯:“是我想多了,我自罚一杯!”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李辰浩突然放下酒杯,语气严肃:“对了,还有个事,咱们队伍里,可能还有人想退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