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欢拍是吧,我让你拍!”话音未落,裴夜行一把夺过裴珩手中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,屏幕瞬间碎裂,碎片四散飞溅。裴珩见状瞳孔猛地收缩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裴夜行声音压得极低,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。“你该庆幸你长得像她。”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刺入裴珩的心脏,血迹横流。妈妈。他害死的。裴夜行的目光依旧冰冷,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,那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身影。保镖们急匆匆地赶到时,眼前的景象只剩下裴珩急促的呼吸声和裴长屿的咽呜声。裴夜行脚步匆匆地回到房间。他心里发出强烈的恐惧,步伐轻浮踉跄着走到保险箱处。还有最后一次验证的机会,他最后的一丝希望。答案就在里面,但他却迟迟不敢。仿佛那保险箱里藏着的不是真相,而是一把锋利的刀,随时会刺穿他最后的防线。他颤抖的双手去开。“咔嗒”一声,保险箱的门打开。他的目光快速落在红丝绒的盒子上,指尖触碰到盒子的瞬间,心脏猛地一震。盒子很轻,却仿佛有千斤重。慢慢打开盒盖,里面的戒指安在。裴夜行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,“戒指还在,她已经永远离开了。”心像被狠利的利爪掏出胸腔,又直摔在地重重碾压。裴夜行绝望的缓缓滑落,最终跪倒在地,双手紧紧攥着那个丝绒盒子,泪水无声地滴在戒指上,折射出微弱的光芒。雪山在这一刻崩塌的彻底。原本压抑的呜咽声瞬间被吼叫淹没,带着无尽的压抑痛苦。“不……怎么可能!为什么在!为什么还在,昨晚我明明戴在她手上了,为什么!”身体上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现实不是噩梦,现实里已经没有她,现实里她没有回来。“我不接受,我不能接受!”他要活在梦里,活在那个有她的梦里,哪怕永远醒不来也没有关系。裴夜行的目光移向床头柜,那里放着一瓶安眠药。他爬着过去一把抓起药瓶,拧开没有犹豫的仰头全倒进嘴里,药片的苦涩在口中蔓延,他却仿佛感觉不到,只是机械地吞咽着。笙笙,等我。这时裴长屿带着保镖破门而入,看到裴夜行脚边那个倾倒的安眠药空瓶。眼睛都吓傻了。噩梦醒裴夜行呆滞的目光了无生气,裴长屿怕他有所反抗,于是让保镖按住他。几秒。裴夜行的四肢被保镖们七手八脚按住,一丝不得动弹。裴长屿撸起衬衫袖子,语气带着复杂情绪,“哥,你可不要是吐在我的衬衫上啊。”心里建设了一下。修长手指果断精准探入裴夜行的喉管时,他突然剧烈抽搐干呕着,裴长屿能清晰感受到扁桃体的颤抖,皱着眉头搅了几下,快速抽手。“呕——”裴夜行突然弓起脊背,胃里翻涌的酸水吐了出来,混着未溶解的白色药片溅在裴长屿衬衫前襟。“我的衣服!我真是欠了你的!医院里。裴夜行像失去了灵魂般死气沉沉,睁着干涸的眼睛盯着虚空一动不动,喉结艰难滚动着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。“笙笙……老婆……”顾拾给他换好药出了病房,无奈的和裴长屿相视一眼,摇头叹气。裴长屿是带着吃食来的,伸手拿过椅子坐到床边,语重心长。“哥,大嫂已经走了,你们还有三个孩子,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。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,裴夜行有了反应,忽然,他猛地扯下输液管。激烈的动作致手腕上蜿蜒的伤口重新崩裂,殷红血珠顺着坏死的皮肤滚进白色床单。“闭嘴!你胡说!她没死!我老婆只是去旅游了,信号不好才没联系上。”裴夜行抄起花瓶砸了过去,他的动作很快裴长屿根本来不及躲闪,玻璃碎片擦着他的太阳穴划开血口。“靠!谋杀亲弟啊你!”裴长屿抽纸巾捂上伤口,声音有些发颤,是把残忍说出来。“你必须面对现实。”裴夜行魔怔了,露出痴痴的笑,“对,去旅游了,她可能迷路了,我得去接她回家。”他双眼赤红,眼神陡然变得疯狂,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,慌不择路地狂跑出病房,身后留下一片狼藉。裴长屿见状脸色骤变,顾不得流血,立刻拔腿追了上去。两人一前一后,穿过长长的走廊,来到了医院的天台。风在天台上呼啸着,裴夜行脚步踉跄地站到了天台边缘,只要向前迈一步,他就解脱了。